2010年安徽公务员考试申论真题及答案(A卷)
主持人:我们看到了新生代农民工的生活当中是有一定的困境的,接下来我们要探讨的是为他们我们将能做些什么,我们能改变一些什么?
白岩松:2008年,在沈阳,几个从山东来的青年农民工第一次过平安夜。其中一位说,城里人都喜欢过圣诞节,我们也来赶个时髦。2009年,天津首届建筑业农民工歌手大赛,一位来自邢台的23岁小伙子,报名的参赛曲目是《You are ready》,一首很流行的奥运歌曲。小伙子说,自己从小就爱听流行歌,生日时他特意买了部MP3,每天收工回到住处,都要听着歌入眠。“每天能去K歌、泡吧消夜、上网听歌、聊QQ……那种生活才叫High。”这是一位90后农民工对幸福生活的解读。另一位因金融危机暂时回乡过年的农民工则坚定地说:“我们都会出去的,过不了几天,大家就会想念城市的霓虹。”的确,城市的霓虹灯是每一位新生代农民工来到城市后最先被吸引住的。如果这些东西通过辛勤的劳动是可以得到的话,另外有一些东西却似乎有些遥不可及。两天前,《广州日报》的一篇报道《农民工二代渴望扎根城市中》,报道了一位名叫邬霞的农民工,在她28岁的生涯中,前14年她在四川老家做留守儿童,后14年一直在深圳打工。如今渴望在深圳安家立业的她遇到的问题是,如果孩子留在深圳读书,没有户口只能上农民工子弟学校,而这些学校的办学质量一般,她担心耽误孩子的教育;如果孩子上深圳的公立学校,则要交几万元的借读费;而假如把孩子送回老家读小学,又担心孩子重蹈他们的覆辙,成为二代留守儿童,对成长不利。
生活在城市,却难以获得作为一个市民的权利,这就是他们的困局。第一代农民工如此,第二代农民工同样如此。不同的是,农民工二代在行为方式上已经迥异于他们的父辈。
去年,两位河南小伙子的惊人之举,让人们见识到了80后农民工维权意识的觉醒。孙中界,在上海打工第二天遭遇“钓鱼执法”愤而“断指明志”;张海超开胸验肺以证明自己是在工作过程中患上尘肺病。他们的名字都被新华社选入了“2009热点人物扫描”。
事实上,就业、求学、维权的艰难背后都是横亘在城乡之间的户籍障碍。尽管一些城市已经尝试着放开了户籍限制,然而对于数量庞大的农民工群体来说,供需之间的矛盾依然巨大。于是,融入城市的渴望也就以不同的面目显示出来。
曾在网上火了一阵的湖北80后农民工万小刀,他的几篇文章《坚决不娶城市女》、《做市民不如做农民》、《农村学生千万别读大学》,极力炮轰城里人。然而,如果跳出这几篇用语极端的文章,仔细阅读他的博客你会发现,这个80后农民工和其他城里的同龄人一样知道韩寒,甚至海德格尔,熟悉当下各种流行用语,对时代有着自己独特的看法。
据了解过的记者说,万小刀是个充满矛盾的人,他带着复杂的情感来到城市,始终不适应城市,却也始终不肯离开。他用博客炮轰城市人,但面对城市人,他却是自卑的。像城里人一样工作、上学,有城里的朋友,被城里人尊重,这就是新生代农民工的愿望。2010年“中央一号”文件提出的采取有针对性的措施,着力解决新生代农民工问题,回应着这样的需求。
主持人:今天我们节目的标题是《我们要进城!》,进城为什么这么难呢?岩松给个答案。
白岩松:我们先说一个小小的细节,先不去谈大的政策,刚才第一个片子里头有两个年轻人的发型,让我印象深刻。看他的头发是黄颜色的,而且显然也经过了处理。我们现在做一个假设,他回家了,然后就在农村继续生活、种地,他的头发的颜色会慢慢淡下去,重新变黑,黄颜色会消失。有一天他会不会突然怀念他原来的发型,因此连带怀念他城市的生活,那个时候他怎么办?显然农村拴不住他的心了,因为他已经改变过了,让他再回去就很艰难了。所以对于他们来说,城市变成了个人要发展的一种因素,而且不背负太多的包袱。
主持人:就像当年土地拴着他们的父辈一样,他们情感的牵挂现在在城里了。
白岩松:但是现在,城里已经牢牢地拴住他们。因为只要你进去过,就很难说回去之后不再来了。我觉得这个诱惑就这样具体地摆放在他们的面前。